不好打。

“北王一心求战，想必开战之时便是北王府军隐匿天下之日。”淳歌深谙北王习惯，这一仗不能打，若是开战留给有苏的便是十数年的不安。

林方也觉着是不是天都不让苏家人安稳，自打苏见豫登基有苏出了多少的事儿。

“北王的决心坚定，子谨你是要胜，还是平。”开不开战这个决定不在淳歌而在北王。

只闻声淳歌嘴角轻勾，“跳出牢笼，便没有了胜与平。”

淳歌的样子似是成竹在胸，林方与淳歌相交多时，已深深感受到这个人的才智并非他们这种凡人能匹敌的，他早就做好筹备好好地看一场大戏。

是夜，安静且祥和的夜，不见丝毫波涛汹涌。若不是两军巡逻的兵士，此处像是回到了很多年之前。一个清瘦的男子，穿着一身青衫，似是畏惧冷夜风疾，还在外头加了一件披风，踱步到了北王的驻扎地，迎风而战，像是夜游至此。

可北王手下之人都知道这个，衣着质朴的并不是什么夜里诗兴大发的酸秀才，而是名动天下，权倾朝野的官相。

瞧着淳歌似有若无的笑脸，北王也没想到，淳歌竟会来此一遭，大敌当前，还没见过把自己送到敌营的主帅。

“刺啦”利剑出鞘的声音才在淳歌耳边响起，银剑的冰冷触感已经贴近淳歌的脖子了，只闻得一个大胡子将领，恶狠狠道：“王爷，这厮送上门来，不如就拿他祭旗。”此言一出，北王手下很多亲信大有赞成之意，也难怪他们有此想法，他们这一行可谓是成也淳歌，败也淳歌，记恨上了淳歌也是难免的。

然而即便是在众人异口同声要斩杀淳歌的时刻，这个人还是挂着与此处格格不进的笑意，不见半分紧张。

“看来官相一点都不为所动啊。”北王看似在嘲讽自己的将士，实际上是再给淳歌施加压力。

“噗呲”淳歌清明的眼眸中闪过几分笑意，“王爷你是聪慧尽顶之人，你不会拿我如何，一如我不会主意处逝世王爷一样。”

淳歌若是逝世在北王的手上，北王的士子也不会轻易饶过北王的，再说淳歌可不是那些没有的京中的官员，他的基础在南方，但北方他也不是毫无筹码的，一旦他逝世在诡计诡计之下。倒时内忧外乱，只怕北王会应接不暇啊。

北王脸色一边，复又舒心一笑，道：“都下往吧。”

闻言一众亲信便都退出了主意，包含那两个北王的儿子。

“本王是真的没想到，你会来。”北王做好了与淳歌一战的所有筹备，唯独没做与淳歌见面的筹备。

淳歌抬头。眼力灼灼：“我不想战。”

“呵呵呵”北王笑得癫狂，“你左右夹击。占尽先机，胜不过是时日的问题，你说你不想战，不想战。”

“可我想战。”北王锁定淳歌，“人生难逢敌手，战不可免。”

“王爷，年少时，我曾认为你是帝王之才。”淳歌话中来了个大喘气，“可现在我不认为你是帝王之料。”

似是看出了北王的不解。淳歌也没有卖关子，即刻解答，“我在北王的人马足够将北方，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地屠尽。”

“你敢。”北王一掌便拍裂了身边的桌椅。

淳歌苦涩一笑，“你看这便是差别。”

“若是当今圣上，他便不会禁止，可你确实怒发冲冠。”淳歌眼中的哀凉愈演愈甚。“实在你们都知道，我并不会这样做，可为何会有不同的做法呢，回根结底便是百姓在你们的心中地位不同。”

“你视百姓如山，山不可移动，他却视百姓如水。这一滩水干了便放进下一滩，只要海不敢，小小的干枯算什么呢。”淳歌一开眼力，看着外头的灯火阑珊，“昔年，我认为天子当如你一般，可天下不是这样算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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